何羡说得如此笃定,沈牧之即便心有忧虑,却也不好再说什么。
接着何羡又给了沈牧之一个小玉符,道:“到时候若遇上什么危急情况,就捏碎这玉符。我会立马赶到的。”
沈牧之接过后,小心收在了身上。
何羡看着他将东西收到了身上衣襟里,微微讶异了一下,道:“我之前送你的东西呢?”
沈牧之愣了一下。
何羡旋即又自己苦笑了一下,道:“那些礼物你都还没看过吧?回头好好整理一下,不懂怎么用的,就来问我或者问赵和。”
沈牧之不明白为何何羡突然提及礼物之事,不过也没多想,只当他是突然想起,嗯了一声应了下来。
“走了。”何羡招呼了一声后,一挥手召出飞剑,拉着他就跳上飞剑,冲天而起。
须臾,二人就到了剑首峰,直接就在夏平住的地方不远处落下了身形。
松树林中,夏平正在劈柴,见到何羡和沈牧之出现,不由得有些激动,慌忙扔了柴刀,过来一一见礼。
何羡看着他,笑着与他寒暄了两句后,忽问:“秦爷爷呢?”
夏平转头四处看了看后,回答:“我也不知,刚还在的。”
何羡也四处看了看,确认那位秦爷爷并不在附近后,才与夏平说道:“小平,我有几句话与你说,你跟我进来一下。”
夏平见何羡似乎神色有些郑重,不由得有些紧张,忙跟着何羡进了屋。
沈牧之识趣地没有跟进去,看到旁边夏平没有劈完的柴堆,便捡了柴刀,动了起来。
两人在屋子里聊了好一会儿,出来时,何羡与沈牧之说了一声便往前面钦天殿去了,说是要去找云浅聊点事情。
而夏平,却是神色间隐隐有些惴惴不安。
沈牧之瞧在眼里,心里头不由得有了些忐忑。
“牧之哥,那我们走吧。”夏平走上前,大概是装着心事,所以连沈牧之帮着他已经将柴堆劈得差不多了也没在意,说完,又走去一旁拿了个背篓背在了背上,就领着沈牧之往屋子后面绕了过去。
沈牧之见状,心头就更是没底了。
这屋子周围一大片都是松树林。林中不少松鼠,人行过,树上这些小家伙,纷纷被惊动,纵跃不停,时不时地还丢下几颗松果,发出窸窣动静。
沈牧之心中忧虑,走了一会后,忍不住开口问道:“小平,刚刚何羡哥在屋里与你说了什么?”
走在前头的夏平,脚下微顿了一下,旋即闷声答道:“他说让我去帮他点松芝。”
挖松芝?
沈牧之愣了一下。
心有疑虑的他,略一犹豫后,又问:“松芝是什么东西?”
夏平回答:“一种药草。”
沈牧之在后头听着这回答后,沉默了一会,又追问道:“这松芝是不是只有剑首峰上才有?”
夏平点了点头:“嗯,而且剑首峰上也只有几个地方才会长。”
沈牧之听到这话,心头忽然亮了一下。
怪不得何羡哥说,若是遇上人,让夏平应付即可。
原来,何羡哥根本没有将实情告诉小平。不过,也正常,以小平这性格,若是说了事情,恐怕遇上人就要误事的。
沈牧之想着,便微微松了口气。不过,一转念,心头又多了一些疑虑。
他再度看了看走在前头,明显情绪有些凝重的小平,想不明白,既然何羡哥只是让小平去挖些药草,为何他会如此不安?
想着,沈牧之还是忍不住又试探着问道:“小平,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怎么了?”
夏平没有出声。
沈牧之不死心,又问了一句:“是不是何羡哥还跟你说了点什么事?”
夏平身子微微顿了一下,而后轻轻嗯了一声。
“能跟我说说吗?”沈牧之脚下快了几分,追上了夏平,与他并排走着。
夏平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终于嗫喏着开了口:“何羡哥说,我可能不能再继续留在门中了。”
沈牧之闻言,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追问:“为什么?”
“我不能修行。”低低的声音里,满满都是失落。
沈牧之转头看他那低落无助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心疼,暗自叹了一声后,伸手搂住他的肩膀,笑着宽慰道:“不能修行就不能修行呗,人生也不是一定要修行才能有意义的。我跟你说,这山下的生活,其实也挺有意思的……”说着,沈牧之便跟他讲起了他小时候在金陵城中见过的那些他认为有趣的场景。
夏平到底还年幼,不多时,便被沈牧之描述的有趣场景给吸引了注意力,情绪也没有之前那般低落了,渐渐的,嘴角也有了点笑意。
两人边走边说,大概两刻钟后,原本还算平坦的地势,顿时有了变化,裸露的山石,一个比一个巨大。
一棵棵不知活了多少岁月的苍老松树,生长在这些巨石之间,皲裂的树皮每一条沟壑都在诉说这沧桑。
那些个头比拳头还大些的松果,落得到处都是。
夏平开始绕着那些巨石寻找松芝,偶尔还会留意一下那些比拳头还大的松果,有时会捡一两个到背篓中。
而沈牧之,则是开始留意四周有无可以藏人的地方。
这片巨石林,并不是很大。沈牧之转了一圈,也没用多少时间,每一块他觉着有可能能藏人的巨石,他都仔细留意了一遍,但都未发现什么线索。
而夏平转了一圈,除了捡了一堆松果之后,同样也没发现一棵松之。
沈牧之不由有些惊讶:“这松芝这么稀少吗?”
夏平回答:“倒也不是,只不过要入药,对松芝的要求会高一些。所以,就会比较难找一些。”说着,招呼沈牧之去下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