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忆,你和十四去找个牙人,赁一间方便落脚的房子去。中山王府的目标实在太大了。”
于是,傅忆拽上了十四,二人直奔茶馆寻牙人而去。而沈归则独自一人在中山大街上闲逛,看见汇南钱庄的匾额,便进去取了几张大额银票傍身。没想到刚从汇南钱庄走出,便遇见了一个熟人:就是他从马贼手中救出来的俘虏,东幽李家大小姐,幽北丞相之女,李乐安。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我是该叫你二公子青鸿?还是该叫你沈归呢?其实你现在叫什么都无所谓,马上我就叫你哭爹喊娘!淫贼拿命来罢!”
今日,李乐安是从管家李福手中接过铺面的钥匙,本打算看房来的。没想到刚走到铺面门前,就看见了那个让自己恨得咬牙切齿的人。其实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少年,有那么大的怨念。照理说,就算那日沈归的言语间有些下流轻佻,但八成也是为了瞒过马贼而故意为之的;在救下自己之后,他也并没有做出什么僭逾之举,自己好像也并没有理由去记恨他。
道理自己一直都懂,但每每想到沈归那副浪荡模样,自己还是恨得牙根痒痒。今日在长街之上,见到了这个用假名字欺骗自己的‘淫贼’,自己也没有多想,抽出长剑春雨便飞身向前,直冲他胸前刺去……
自古以来,江湖与官府都有着心照不宣的默契存在:江湖人在城中不动铁器,互相之间的搏杀也只能在城外进行。随之而来的方便,自然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江湖人的武器包裹的严实,进城盘查之时便一律放行。
而此时,在这奉京城中最繁华的河中大街上,李安乐抽出一柄长约四尺的细剑来,简直就是无法无天。周围闲逛的百姓与做生意的商家,全都停下了自己的活计,远远的看去……
“哎,二婶,你听见那姑娘喊什么了嘛?淫贼!不过依我看呐,这小伙子肯定不是淫贼。还为啥?你看那郎才女貌的,就我的经验,这姑娘一准是被他始乱终弃,现在找上门是来拼命的。”
一个卖炒货的老太太正跟周围的人说着。就因为这一场热闹,她的生意才开始红火起来。周围聚拢而来的乡亲们,都会多多少少的扔下几个铜钱,抓上一把葵子花生来,一边磨牙一边看着这场热闹。
人群中挤进一个看街的汉子来,他一身皂吏打扮,手中还盘着一根净街的鞭子。周围正在嚼着舌头看热闹的百姓一见他来,立马叽叽喳喳的围了上去,有一个卖鲜果的老头还扯着他的手说:
“老六你到是管管呀,这都抄家伙式了,再不拦着点,怕是要出人命的。”
这被叫做老六的巡街小吏,伸手抓了一把葵子放在兜里,一边磕着一边从牙缝里含糊不清的说着:
“管?要管你们去管,老子才不招这闲事呢。知道这拿剑的姑娘是谁吗?我说了你们可别出去瞎传去……她就是丞相府大小姐李乐安!当街砍个人还算事?就前一阵子,我亲眼看见她拎着剑,追着咱幽北的二皇子颜青鸿,活活砍了一路。你们呀,咸吃萝卜淡操心,看自己的热闹得了。”
李乐安虽跟着丞相府中的护院武师学过两手,但也就是普通的花拳绣腿而已。反观沈归虽然没有内力,但那一身外家功夫,那也是经过老乞丐伍乘风精心调教过的。此时面对着当胸刺来的春雨剑,沈归也只是微伸二指,截剑势行至半途中而微弹剑身,很轻松便破了李乐安呼啸刺来的剑势。
“我说姑娘,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冲动,先把话说清楚了再动手也不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