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是李乐安倾尽全力使出的一招仙人指路,此刻却被沈归随手一弹便化为乌有,再加上他那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在李乐安眼中看来,只感觉是他完全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还有什么没说清楚?你用污言秽语来羞辱我在先,用假名骗我在后,谁能咽的下这口气?我记着你救下我们的恩,也记着你羞辱欺骗我的仇。你放心,我李乐安向来是恩怨分明的。我今日先报仇,日后再报恩,你自己做的孽,就好好受着吧!”李乐安说完,再次挺剑欲刺。沈归却跟身进步,身形闪入了剑势以内。此时他的身子已与剑柄平行,在迫使对方没有足够距离出剑的同时,与李乐安之间的距离,已不足半臂。
李乐安看着贴来的沈归显得有些慌乱,身形却倔强的不肯退后半步,在围观百姓的口哨声中羞红了脸。她见手中长剑已经没有了用武之地,便迅速调整重心,右脚用力踢向了沈归的双腿之间。
“这么大力?姑娘你再仔细想想,咱俩到底有多大的仇啊?”
李乐安的腰间一动,沈归便已经猜到了,她之后定是要用出那招最为经典的女子防身术——撩阴腿。于是抢在李乐安之前,一脚便踏在了对方刚刚抬起的小腿之上。沈归这脚踏的很轻,只求卸力而不求伤人。也正因如此,李乐安被破去力道之后,几个踉跄便失去了平衡,一屁股坐在了大街上。
四周围观的百姓先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继而哄堂大笑,开始对着他们俩人指指点点,还有许多风言风语如同长出了翅膀一般,飞到沈归与李乐安的耳朵里。沈归倒是一脸的无所谓,面对周围百姓的调笑声,还转着圈的抱拳拱手致谢,偶尔还与几个声音大的聊上几句;反观摔在地上的李乐安,此时已经委屈的撅高了嘴巴,双眼还浮现出了晶莹的泪珠。
“哎哎哎!要打的可是你!我就是自卫,可没还手啊!能不能别来这套呀?这么多乡亲都看着呢,多丢人啊!你先站起来怎么样啊?”
沈归手足无措的蹲在李乐安面前劝着。此时的李乐安已经把一张小圆脸埋在了双膝之间,上身和肩膀一抽一抽的,看样子是被气哭了。沈归见她没搭理自己,只得站起身来,朝着四面抱拳说到:
“打扰各位了,我们二人就是有点小误会,现在已经没事了。抱歉搅了各位的买卖,我先在这里给大家赔礼了啊!各位这就散了吧!”
众人见他们俩已经不再动手,自然也就四散而去了。沈归蹲在李乐安的身前犯难,感觉自己是狗咬螃蟹——无处下嘴。
李乐安是在东幽长大的姑娘,虽是富家小姐出身,但因是家中独女,又自幼丧母,所以一直都被李登保护的极好。她独居大荒城中,从小便喜欢骏马快刀,再加上父亲不在身边,才养成了这烈性的脾气。今日这趟,除了被沈归所挤之外,还为奉京城中百姓风言风语感到羞臊,一时间产生了太多的复杂情绪,这才没忍住而流下泪来。不过流了几滴眼泪之后,情绪便稳定了下来,只是那时节,围观的百姓已是里三层外三层,实在不好意思抬头,只好继续埋头装哭下去。
沈归来回地踱着步子,绞尽脑汁也没想到该怎么去哄这样一个精神分裂的姑娘。只能不停地出言试探着:
“能不能不哭了呀?要不然给你点银子?买一套胭脂水粉?请你吃顿好的?”
“那咱吃什么去?”
听到这里,李乐安破涕为笑的抬起头来。